安落温

堕入日月星辉之中梦的信仰,踏碎黎明星照映出的模样

南风知我意(2

摸鱼就要摸完,改天整个花活玩玩。

没有文笔,ooc预警,也许…额…刀?


“就是…这样?”魈转头看着愣在半空中的温迪问道。

下一秒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年魂灵消失不见。

过了好一会温迪才重新现身,脸上还有些未散尽的红晕。

“咳咳,挺好的,魈你好厉害。”

光这一基本的箭法,温迪就一个人在院子里琢磨了三天。虽说后来成了一个神射手吧,他的入门算是慢得不能再慢了。

要不是自家会写些诗歌什么的逗人家开心些,怕是教温迪的人早就跑了。


过了几日魈便又从集市上弄了一套甲胄回来,套在那破破烂烂的稻草人身上。

在温迪的指示下摆好稻草人的位置,然后站远去练习。

温迪总感觉自己早已过去的一生是多么失败。


“在实战的时候敌人可不会呆呆的站在那里等着魈去瞄准哦~” 在稻草人身上未被盔甲覆盖的地方再次扎满了箭矢的时候,温迪忽然说。

“稻草人没法动。” 魈放下弓,靠着墙边坐下。

温迪下意识反驳道:“稻草人不会动但我会啊!” 

“嗯?”

“魈可以拿我练习哦。” 

“不行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魈低下头,沉默不语。

“放心好啦,我现在是没有什么感觉的,它们只会穿过我的身子过去。”温迪凑到魈的面前,用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脖子,“这里是不会被坚硬的盔甲保护到的,要瞄准些哦。”

“下不了手。” 魈说道。

“这可不行哦,反正我已经死了,你又伤不到我,你这样怎么当武士啊?”

作为一个鬼,随着记忆的淡化,温迪对世界的感知越来越淡,风吹过的感觉他几乎已经很难感受了。

魈抓起弓,从腰上系的箭袋中随手拿出一支箭搭上:“给你些时候,飞远些。”

“就这么远好啦,我会躲的哦。”

箭离弦,迅速的划过空气,向那个青色的身影飞去。

温迪并无实体,躲闪倒是灵活。

几支箭飞过后,终于有一支自温迪的颈处传过,锐利的箭头带来的疾风给他一种冰冰凉凉的新奇感觉。

魈走到温迪面前:“你还好吧。”

“自然好得很。”


在长安城里做完了应做的事情,魈打算回家乡去了。

“你家在哪里呀?”鬼魂飘在魈的身边,有些闷闷不乐的望着魈收拾东西。

“西洲。”

“我记得西洲是个好地方喔,不知道这百年过去了是不是还是那么漂亮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带我去吗?”

少年拿住一个包裹的手停住了。

“你去干什么。”

“索性无聊,去陪陪你。” 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过于奇怪,温迪又补了一句,“想让你陪陪我嘛。”

“好。”

魈将手里的包裹放在桌子上,向温迪身边推了推。

“这是…?”

魈收拾完其他东西,坐在桌边打开了包裹。

是一把蓝白的弓。看起来已经有些发旧,但仍然十分好看,不知出自哪位巧匠之手。弓弦被换过了,大概十分好用。

“终末?”

魈闭上眼,微微颔首。

“你从哪里搞到的啊?”

“集市上转了许久偶然间看到的,就买来了。”

“很便宜吧?”

“并无,价格要贵于其他弓。”

温迪笑了笑,贴到魈的身边想要抱住对方。

温暖的感觉,很陌生,但又真切。


“魈,你知道吗,我家在西洲的南边哦,据说只要在南风起的时候诚心的许愿,愿望就能实现。”

“你真当我孩子来逗吗?”

温迪有些不满的瞥了一眼这个冷漠的少年侠客:“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
“…依你便是。”


回到西洲后,魈平日里就更为清闲了。

在当地较为有名的钟家的照顾下,这一人一鬼的生活倒是安稳的很。

在管着钟家的人是一名叫做钟离的男子,人十分温柔稳重,之前就是他教魈用的长枪。

看到归来的魈背着一张蓝色的弓,身边还飘着一只鬼魂时,也没有露出特别惊异的表情。

这里的人不比长安之人,尽管看到温迪会感到惊讶和害怕,但从未因为这个就躲开他们。

果然还是这样的地方较为适合居住啊。


“魈,如果我说有一个地方,有很漂亮的一片海,所有的魂灵都聚集在那里,然后去转生呢,你信吗?”

“嗯……你是从那里来的吗?”

“是。”

魈低头想了很久很久才说:“我信。”

“我就知道你会信,等百年后我可以在那里等你哦。”温迪露出一个特别好看的笑。

一片沉默。

“温迪?” 魈看着靠在窗边发呆的温迪,轻声唤道。

“怎么啦?”

“你为何留在这人间呢?”

温迪眨了眨眼:“你觉得我为什么留着呢?”

“我想知道你未了的心愿是什么。”

温迪思索片刻,说道:“我的愿望是…”

“钟离先生请魈到他那里,有些事要说。” 一个仆从走进来,打断了温迪的话。

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温迪,温迪笑了笑:“罢了,既是叫你就去吧,改日再与你说。”


天黑了下来,魈终于推门回来了:“温迪…”

“你看起来不太好诶。”

“嗯。” 魈点点头,却又摇摇头,“我和先生要出去一次,可能回不来了。”

“你们到哪里啊,带上我吧。” 温迪眨了眨眼说。

魈低着头坐到了床上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
“怎么了吗?” 温迪飘到魈身边,问道。

“最近烽烟又起,西洲东南的城门,是个很重要的地方。若无人守的话,蒙德会很危险的。”

“你们…要去那里战斗?”

“嗯。”

温迪不可思议的盯着魈:“先生打算带你去?”

“不,他让我留在这里等他回来,让你陪着我。”

“那为何…”

少年有些着急的说:“但我们兵力本就不多,我想和先生同去,我是先生救回来的,必须和先生一起去。”

“可你还太小吧。”

“这有什么关系?” 魈反问道。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别拦我,没事的。”



月光洒在黎明前的城门前,几只鸟在空中盘旋几圈后飞向了茫茫夜幕。

安静的令人担心。

魈站在大门前,手中紧握着和璞鸢,枪尖依稀泛着荧荧的绿光。背上却还背着那把终末,腰间束着的箭袋里装满了箭,每一支箭矢的尾端都嵌着淡青蓝色的羽毛。

当明日敌军过河之后,这些武器就要派上用场了。

“魈,尽力就好,不行就跑。” 钟离和温迪都这样劝道。

魈只是摇摇头,道:“无妨,我会保护好自己。”

“真的没事吗……?”温迪问他。

他偏过头来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露出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微笑:

“等我们胜利了,让先生带你去看西洲的桃花。”

“钟将军…” 一个小士兵来到三人面前,道,“您的长枪…断掉了。”

“嗯?为何?” 钟离叹息道。

对方低下头,没有说话。

“罢了,无所谓了,再拿支给我便是。”

“先生,” 魈忽然说,“用我的这支枪吧。”

“我叫人再取一把就好了。”

魈却忽然显得特别执着,就像换了个人一样:“先生用这把和璞鸢便是,我还有终末。” 停顿片刻,又道:“和璞鸢可以保护先生…”

“魈…”

魈只是摇摇头,将长枪塞到钟离手中:“先生用这把。”

然后转头看向温迪:“只是需要你帮我一下。”


于是第二日战场上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歌声。

温迪站在一块大石头顶上,唱起了一首来自西洲的曲子。

少年空灵清澈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传了很远很远,带些淡淡的幽怨的感觉。

对方有一些人听到声音惊异的抬起头看,只见一只鬼魂飘在石头上。

然后在不过短短几秒之间,就会有一支尾端带着蓝色羽毛的箭矢穿过那听者的身体。

百发百中,箭无虚发。


“就是那个黑衣服的男孩!他用的箭带蓝色羽毛。” 又是新的一天,在这依旧混乱一片的战场上,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一句。

一支长枪几乎擦着魈的身体过去,好在钟离及时挡下,才未给这少年人造成伤害。

魈怔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处于危险之中。

换些箭吗?又怎来得及?

他不甘心就这样撤退,但他似乎只能逃。毕竟就算箭法再强,也会难敌兵甲万千。

一支锐利的箭在魈的右肩上留下了一道伤痕。

在钟离先生的帮助下,他躲到了温迪待着的石头后边,他坐在地上,大口的喘着气,又拿出一根箭搭在弓弦上,随时准备着出击。

温迪担心的飘下来,与魈一同躲在石头后面,说:“对不起啊,这个主意搞得你这么…”

魈放下了手上的箭,闭上眼睛摇摇头,说:“你看,我没什么事。干的不错,谢了。”

还未等温迪说话,就听到魈又一次开口。

“你说对着南风许愿愿望就会实现的,对吧。”

不过是当时随口说的一句简单的传言而已,温迪没想到他还一直记着。

魈举起右手,感受着那丝微弱的风。

“你听,风的声音。”

温迪沉默了,他不能够明白这是何意。

“放心好了,温迪前辈。我从未做过有亏待任何人的事情…我又无亲无故,牺牲我一个又何妨呢?钟离先生又不是特别需要我。” 他放下手,低声说道,“唯愿天下太平,愿南风,知我意。”

风轻轻拂过,似乎在低语些什么。

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。

“魈…别开玩笑了,要保护好自己啊,受伤了就别硬挺着了。” 温迪着急的劝道。

魈摇摇头,站起身来,离开了这个让他休憩的地方。肩上的伤口还未包扎,隐隐地渗出血来,在黑衣上绽出一朵鲜红色的花。

温迪着急想要阻拦,却苦于并无实体。

甚至连触碰都做不到啊……


几日之后,在众人的努力下,战争终于结束了。

金色的夕阳在遥远的地方一跳一跳的,并不令人感觉到什么希望。

偌大的战场上唯余钟离,温迪与魈三人。

魈紧抓着终末,半跪在地上。拜南风所赐,他虽然体力透支,满身伤痕,但仍未失去意识,依旧坚持着。

温迪自然不会受伤,他已经死过一次了。

也许魈说和璞鸢可以保护钟离先生的那句话实现了,钟离并无任何大伤。

“温迪,你陪他在这里等我一会,我一会来找你们。”

魈抬起头,挣扎着想要站起身。

“不必,你休息休息,我很快来。回家。” 钟离安慰道。

一片沉默。


待三人回到钟家时,天已经黑了下来。又是那轮明月,将柔和而哀凉的光芒洒在这片土地上。

“好好休息,明日我找郎中来给你看。” 

“是,先生。” 魈行过礼,回到了屋子里。

几乎是倒在床上。

“魈?” 温迪怯生生的出现,试探的问,“你还好吗?”

“放心,我很好。你出去吧,我累了。”见温迪不动,他又说,“归途中看到几株桃花有开,过几日等我好些了,带你去看桃花。”

“好,明早我来找你。” 

可魈再也没能等到第二日的朝阳。

他房间的门锁着,待中午时分,温迪终于耐不住性子,穿墙而入。

看到的确实是他,平静的如同在休息。

“可是…你答应过我,带我去看桃花的啊……”

几百年未曾落过泪了呢?


那天,钟离带着温迪去看了西洲的桃花。

一朵朵花开的甚是好看,粉红或是雪白,连成一片,风一吹,同柳絮般翩翩飞落。

“钟离先生…”

“怎么?”

“我打算走了,想来我的愿望其实早已完成了,没必要再待在这人间了。感谢您的照顾。”

钟离沉思片刻,点点头道:“好,如果遇到魈,请代我向他问好。”

“不,不会的。 魈他…不可能停留的。”

“也好。”





















不知又几个千百年之后,几个孩子同他们的母亲坐在屋里。

“妈,这故事是真的吗?” 小一点的女孩子问道。

“如果你信,就是咯。”

“世界上真的有鬼?” 那个男孩子激动的说,“我最崇拜魈了,想想,他多厉害!他真的也与那位诗人一起生活过吗?”

“没有。” 那个大些的少女漫不经心的随口答道,“不过是些传说。”

“那你如何知道它不是真的?你又没见过。” 男孩反驳道。

那少女不做回答,推了推眼镜,低下头继续读她的书。

母亲笑了笑,转移了话题:“你们今天在博物馆也看到了和璞鸢与终末,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故事的话,你们觉得,温迪所说的愿望是什么?”

“再拿到终末?” 男孩问道。

小一些的女孩子说:“也许,是想再和魈去某个地方?”

母亲摇摇头,不说话。

那少女却忽然说:“他们的愿望早就实现了,他们为什么付出生命,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吗?如今这里和平安定,他们…一定都希望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吧……”

南风从窗户里吹进来,温柔的翻动着书页。

任人们如何去想。

历史是写不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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