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鱼就要摸完,改天整个花活玩玩。
没有文笔,ooc预警,也许…额…刀?
“就是…这样?”魈转头看着愣在半空中的温迪问道。
下一秒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年魂灵消失不见。
过了好一会温迪才重新现身,脸上还有些未散尽的红晕。
“咳咳,挺好的,魈你好厉害。”
光这一基本的箭法,温迪就一个人在院子里琢磨了三天。虽说后来成了一个神射手吧,他的入门算是慢得不能再慢了。
要不是自家会写些诗歌什么的逗人家开心些,怕是教温迪的人早就跑了。
过了几日魈便又从集市上弄了一套甲胄回来,套在那破破烂烂的稻草人身上。
在温迪的指示下摆好稻草人的位置,然后站远去练习。
温迪总感觉自己早已过去的一生是多么失败。
“在实战的时候敌人可不会呆呆的站在那里等着魈去瞄准哦~” 在稻草人身上未被盔甲覆盖的地方再次扎满了箭矢的时候,温迪忽然说。
“稻草人没法动。” 魈放下弓,靠着墙边坐下。
温迪下意识反驳道:“稻草人不会动但我会啊!”
“嗯?”
“魈可以拿我练习哦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?”
魈低下头,沉默不语。
“放心好啦,我现在是没有什么感觉的,它们只会穿过我的身子过去。”温迪凑到魈的面前,用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脖子,“这里是不会被坚硬的盔甲保护到的,要瞄准些哦。”
“下不了手。” 魈说道。
“这可不行哦,反正我已经死了,你又伤不到我,你这样怎么当武士啊?”
作为一个鬼,随着记忆的淡化,温迪对世界的感知越来越淡,风吹过的感觉他几乎已经很难感受了。
魈抓起弓,从腰上系的箭袋中随手拿出一支箭搭上:“给你些时候,飞远些。”
“就这么远好啦,我会躲的哦。”
箭离弦,迅速的划过空气,向那个青色的身影飞去。
温迪并无实体,躲闪倒是灵活。
几支箭飞过后,终于有一支自温迪的颈处传过,锐利的箭头带来的疾风给他一种冰冰凉凉的新奇感觉。
魈走到温迪面前:“你还好吧。”
“自然好得很。”
在长安城里做完了应做的事情,魈打算回家乡去了。
“你家在哪里呀?”鬼魂飘在魈的身边,有些闷闷不乐的望着魈收拾东西。
“西洲。”
“我记得西洲是个好地方喔,不知道这百年过去了是不是还是那么漂亮。”
“……”
“带我去吗?”
少年拿住一个包裹的手停住了。
“你去干什么。”
“索性无聊,去陪陪你。”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过于奇怪,温迪又补了一句,“想让你陪陪我嘛。”
“好。”
魈将手里的包裹放在桌子上,向温迪身边推了推。
“这是…?”
魈收拾完其他东西,坐在桌边打开了包裹。
是一把蓝白的弓。看起来已经有些发旧,但仍然十分好看,不知出自哪位巧匠之手。弓弦被换过了,大概十分好用。
“终末?”
魈闭上眼,微微颔首。
“你从哪里搞到的啊?”
“集市上转了许久偶然间看到的,就买来了。”
“很便宜吧?”
“并无,价格要贵于其他弓。”
温迪笑了笑,贴到魈的身边想要抱住对方。
温暖的感觉,很陌生,但又真切。
“魈,你知道吗,我家在西洲的南边哦,据说只要在南风起的时候诚心的许愿,愿望就能实现。”
“你真当我孩子来逗吗?”
温迪有些不满的瞥了一眼这个冷漠的少年侠客:“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“…依你便是。”
回到西洲后,魈平日里就更为清闲了。
在当地较为有名的钟家的照顾下,这一人一鬼的生活倒是安稳的很。
在管着钟家的人是一名叫做钟离的男子,人十分温柔稳重,之前就是他教魈用的长枪。
看到归来的魈背着一张蓝色的弓,身边还飘着一只鬼魂时,也没有露出特别惊异的表情。
这里的人不比长安之人,尽管看到温迪会感到惊讶和害怕,但从未因为这个就躲开他们。
果然还是这样的地方较为适合居住啊。
“魈,如果我说有一个地方,有很漂亮的一片海,所有的魂灵都聚集在那里,然后去转生呢,你信吗?”
“嗯……你是从那里来的吗?”
“是。”
魈低头想了很久很久才说:“我信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会信,等百年后我可以在那里等你哦。”温迪露出一个特别好看的笑。
一片沉默。
“温迪?” 魈看着靠在窗边发呆的温迪,轻声唤道。
“怎么啦?”
“你为何留在这人间呢?”
温迪眨了眨眼:“你觉得我为什么留着呢?”
“我想知道你未了的心愿是什么。”
温迪思索片刻,说道:“我的愿望是…”
“钟离先生请魈到他那里,有些事要说。” 一个仆从走进来,打断了温迪的话。
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温迪,温迪笑了笑:“罢了,既是叫你就去吧,改日再与你说。”
天黑了下来,魈终于推门回来了:“温迪…”
“你看起来不太好诶。”
“嗯。” 魈点点头,却又摇摇头,“我和先生要出去一次,可能回不来了。”
“你们到哪里啊,带上我吧。” 温迪眨了眨眼说。
魈低着头坐到了床上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“怎么了吗?” 温迪飘到魈身边,问道。
“最近烽烟又起,西洲东南的城门,是个很重要的地方。若无人守的话,蒙德会很危险的。”
“你们…要去那里战斗?”
“嗯。”
温迪不可思议的盯着魈:“先生打算带你去?”
“不,他让我留在这里等他回来,让你陪着我。”
“那为何…”
少年有些着急的说:“但我们兵力本就不多,我想和先生同去,我是先生救回来的,必须和先生一起去。”
“可你还太小吧。”
“这有什么关系?” 魈反问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别拦我,没事的。”
月光洒在黎明前的城门前,几只鸟在空中盘旋几圈后飞向了茫茫夜幕。
安静的令人担心。
魈站在大门前,手中紧握着和璞鸢,枪尖依稀泛着荧荧的绿光。背上却还背着那把终末,腰间束着的箭袋里装满了箭,每一支箭矢的尾端都嵌着淡青蓝色的羽毛。
当明日敌军过河之后,这些武器就要派上用场了。
“魈,尽力就好,不行就跑。” 钟离和温迪都这样劝道。
魈只是摇摇头,道:“无妨,我会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真的没事吗……?”温迪问他。
他偏过头来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露出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微笑:
“等我们胜利了,让先生带你去看西洲的桃花。”
“钟将军…” 一个小士兵来到三人面前,道,“您的长枪…断掉了。”
“嗯?为何?” 钟离叹息道。
对方低下头,没有说话。
“罢了,无所谓了,再拿支给我便是。”
“先生,” 魈忽然说,“用我的这支枪吧。”
“我叫人再取一把就好了。”
魈却忽然显得特别执着,就像换了个人一样:“先生用这把和璞鸢便是,我还有终末。” 停顿片刻,又道:“和璞鸢可以保护先生…”
“魈…”
魈只是摇摇头,将长枪塞到钟离手中:“先生用这把。”
然后转头看向温迪:“只是需要你帮我一下。”
于是第二日战场上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歌声。
温迪站在一块大石头顶上,唱起了一首来自西洲的曲子。
少年空灵清澈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传了很远很远,带些淡淡的幽怨的感觉。
对方有一些人听到声音惊异的抬起头看,只见一只鬼魂飘在石头上。
然后在不过短短几秒之间,就会有一支尾端带着蓝色羽毛的箭矢穿过那听者的身体。
百发百中,箭无虚发。
“就是那个黑衣服的男孩!他用的箭带蓝色羽毛。” 又是新的一天,在这依旧混乱一片的战场上,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一句。
一支长枪几乎擦着魈的身体过去,好在钟离及时挡下,才未给这少年人造成伤害。
魈怔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处于危险之中。
换些箭吗?又怎来得及?
他不甘心就这样撤退,但他似乎只能逃。毕竟就算箭法再强,也会难敌兵甲万千。
一支锐利的箭在魈的右肩上留下了一道伤痕。
在钟离先生的帮助下,他躲到了温迪待着的石头后边,他坐在地上,大口的喘着气,又拿出一根箭搭在弓弦上,随时准备着出击。
温迪担心的飘下来,与魈一同躲在石头后面,说:“对不起啊,这个主意搞得你这么…”
魈放下了手上的箭,闭上眼睛摇摇头,说:“你看,我没什么事。干的不错,谢了。”
还未等温迪说话,就听到魈又一次开口。
“你说对着南风许愿愿望就会实现的,对吧。”
不过是当时随口说的一句简单的传言而已,温迪没想到他还一直记着。
魈举起右手,感受着那丝微弱的风。
“你听,风的声音。”
温迪沉默了,他不能够明白这是何意。
“放心好了,温迪前辈。我从未做过有亏待任何人的事情…我又无亲无故,牺牲我一个又何妨呢?钟离先生又不是特别需要我。” 他放下手,低声说道,“唯愿天下太平,愿南风,知我意。”
风轻轻拂过,似乎在低语些什么。
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。
“魈…别开玩笑了,要保护好自己啊,受伤了就别硬挺着了。” 温迪着急的劝道。
魈摇摇头,站起身来,离开了这个让他休憩的地方。肩上的伤口还未包扎,隐隐地渗出血来,在黑衣上绽出一朵鲜红色的花。
温迪着急想要阻拦,却苦于并无实体。
甚至连触碰都做不到啊……
几日之后,在众人的努力下,战争终于结束了。
金色的夕阳在遥远的地方一跳一跳的,并不令人感觉到什么希望。
偌大的战场上唯余钟离,温迪与魈三人。
魈紧抓着终末,半跪在地上。拜南风所赐,他虽然体力透支,满身伤痕,但仍未失去意识,依旧坚持着。
温迪自然不会受伤,他已经死过一次了。
也许魈说和璞鸢可以保护钟离先生的那句话实现了,钟离并无任何大伤。
“温迪,你陪他在这里等我一会,我一会来找你们。”
魈抬起头,挣扎着想要站起身。
“不必,你休息休息,我很快来。回家。” 钟离安慰道。
一片沉默。
待三人回到钟家时,天已经黑了下来。又是那轮明月,将柔和而哀凉的光芒洒在这片土地上。
“好好休息,明日我找郎中来给你看。”
“是,先生。” 魈行过礼,回到了屋子里。
几乎是倒在床上。
“魈?” 温迪怯生生的出现,试探的问,“你还好吗?”
“放心,我很好。你出去吧,我累了。”见温迪不动,他又说,“归途中看到几株桃花有开,过几日等我好些了,带你去看桃花。”
“好,明早我来找你。”
可魈再也没能等到第二日的朝阳。
他房间的门锁着,待中午时分,温迪终于耐不住性子,穿墙而入。
看到的确实是他,平静的如同在休息。
“可是…你答应过我,带我去看桃花的啊……”
几百年未曾落过泪了呢?
那天,钟离带着温迪去看了西洲的桃花。
一朵朵花开的甚是好看,粉红或是雪白,连成一片,风一吹,同柳絮般翩翩飞落。
“钟离先生…”
“怎么?”
“我打算走了,想来我的愿望其实早已完成了,没必要再待在这人间了。感谢您的照顾。”
钟离沉思片刻,点点头道:“好,如果遇到魈,请代我向他问好。”
“不,不会的。 魈他…不可能停留的。”
“也好。”
不知又几个千百年之后,几个孩子同他们的母亲坐在屋里。
“妈,这故事是真的吗?” 小一点的女孩子问道。
“如果你信,就是咯。”
“世界上真的有鬼?” 那个男孩子激动的说,“我最崇拜魈了,想想,他多厉害!他真的也与那位诗人一起生活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 那个大些的少女漫不经心的随口答道,“不过是些传说。”
“那你如何知道它不是真的?你又没见过。” 男孩反驳道。
那少女不做回答,推了推眼镜,低下头继续读她的书。
母亲笑了笑,转移了话题:“你们今天在博物馆也看到了和璞鸢与终末,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故事的话,你们觉得,温迪所说的愿望是什么?”
“再拿到终末?” 男孩问道。
小一些的女孩子说:“也许,是想再和魈去某个地方?”
母亲摇摇头,不说话。
那少女却忽然说:“他们的愿望早就实现了,他们为什么付出生命,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吗?如今这里和平安定,他们…一定都希望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吧……”
南风从窗户里吹进来,温柔的翻动着书页。
任人们如何去想。
历史是写不完的。